蝴蝶是美丽自由的象征,也是牛郎织女爱情故事的另一个结局,我们只知道蝴蝶在花丛中才花粉,却没有思考过它们生命的意义。
炎热的七月我去秦岭山中寻访友人的途中,看见成千上万只蝴蝶,投向溪水集体自尽悲壮惨烈的一幕,惊心动魄,凄美动人。
我惊呆了,面对这种场面,脑子里一片空白,茫然不知所措,成千上万只蝴蝶如飞蛾扑火般投入秦岭山间一条清澈的溪流,溪流如宣纸般被蝴蝶点染得五彩缤纷, 蝴蝶集体自杀,无疑是大自然的一场罕见的大悲剧,它如一幅凄美而弥漫着悲剧色调的油画,让人看之不忍又无可奈何,走之不能又束手无策,给人强烈的震憾力和巨大的冲击波。
秦岭的夏日,山林遮天蔽日,芳草连着野径,无数山花生长在山崖密林间,溪水缓缓,山风习习,日照充足,是蝴蝶生息繁衍的理想王国,苍茫的大山,养育了100多种蝴蝶。它们是无数化蝶的绝代佳人,是羽化的翩翩飞天,是绚丽无比的花雨。这些蝴蝶们曾经美丽过大自然,也倾倒过整座秦岭,更取悦过万物之灵的人类。它们活着,是大自然的一景,亦是人类的幸事,它们常常降落在花朵上,在警觉中过日子,谁曾料到,这些迷人的蝴蝶竟然要在生命最美丽的时刻扑向死亡。
蝴蝶铺满了半条小溪,仍有大片大片的蝴蝶飘然而下到小溪,有的撞在石头上,有的坠入水中挣扎。成群成片的蝴蝶如飞蛾扑火,似凤凰自焚,朝着溪水撞去,显出大勇者的大从容,如瀑布般飞流直下,其勇也令人惊奇,其死也令人悲叹!
我不忍心再看下去,就拼命地朝着成群的蝴蝶大喊大叫,乱吼乱嚷,甚至挥舞着树枝跳跃着四处驱赶,无论我卖命,也无能为力,驱也驱不散,赶也赶不开。满天的蝴蝶,万众一心,慷慨赴死,前仆后继,我想,这些蝴蝶是抱定了一死的决心的,任何外力阻挡于它们也无济于事了。
我看见,一只墨蓝色的大蝴蝶从空中坠落在溪水边的大石上,翻滚到石头下,翅膀坠入了溪水之中,像一滴水进入了蝴蝶汇成的彩色的溪水中,随水漂流而去。百米长的溪流,尽是蝴蝶,蝴蝶不会哭泣而托溪水声代之,蝴蝶不会悲歌而托松涛声替之。
这个悲壮惨烈的场面使我想起凤凰涅,黛玉葬花,想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殉情故事。是这些美丽的生命不拒绝悲剧才显出了悲壮么,是悲剧毁灭了这些美丽的生命才显出了惨烈么?这些天使般的精灵,大自然会飞的花朵,秦岭山中的花魂,为什么要将自己美丽的生命毁灭。秦岭无言,夕阳无言。溪流无言。
有人说“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个花魂,回来寻找它自己。”那么,空留下的满山野花是蝴蝶幻化成魂灵么?我想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,就像人有自己要追寻的东西,蝴蝶也有自己的信念,寻找自己的归宿。我有幸看到这个场景,感谢上天让我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感触,虽然会不舍,但是这也是蝴蝶的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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